艺术家以体绘对抗性别暴力
大宝森节是兴都教徒赎罪、奉献和感恩的日子,旨在纪念铲除恶魔并赋予兴都教徒力量的姆鲁甘(Murugan)。
然而,在今年的大宝森节来临之前,却有人在面子书设立一个“大宝森节喷漆小组”(Thaipusam Spraying Group)专页,扬言若在大宝森节发现有女性参与者身穿“不妥当”的纱丽,则将被“喷漆伺候”。
这让28岁的艺术家璐比(Ruby Subramaniam)气愤难平。她想起自己在中学时到黑风洞参与大宝森节庆典时,竟被非礼,但却吓得不敢呼救。
这是许多女性面对的困扰——大宝森节的庆祝活动中,你看见喝醉的男人,有些骑着重型机车狂飙,有者在车上大声放音乐,调戏经过的女信徒。
“女性常常受到骚扰。现在,你竟然说我们的皮肤也干扰到你?”
“我感到生气,你怎么可以想到要这么做(对女性喷漆)?”
自认是女性主义者
璐比(见图)自认是一名女性主义者,她的创作都自然包含了女性主义价值。
“我自小就在抗争,我记得曾问母亲,为何那些男孩可以不穿衣服到处走,而我不行?”
璐比的气愤情绪,很快转化为创作动力。她在几天内召集到数位同样在面子书上表达不满的艺术家,有舞蹈员和摄影师,共同创作了“这是我的身体”(This is my body)的一系列作品。
“你要在我们身上喷漆?好,那我干脆就在女人的身体上画画,至少会比你的漂亮得多。”
于是,璐比在三位古典印度舞蹈员的身体上彩绘,她们再随性地“演出”三个印度女神——幸福与财富女神吉祥天女(拉克什米,Laksmi)、智慧女神妙音天女(萨拉斯瓦蒂,Sarasvati)和毁灭之神时母(迦梨,Kali)——再由三位摄影师拍下她们在不同场景表演的姿态。
这个协作艺术计划在社交媒体上获得好评,这是璐比没预料到的。不少女性告诉她,这系列作品抚慰了她们。
“好多女性说,这就是我们需要的(创作),而她们以个人的体验去诠释这系列作品,这已和大宝森节无关了。”
“这是很美好的事,从一个小点子开启的合作计划,最后竟能抚慰其他女性,让她们拥抱自己的身体。”
摄影师舞蹈员同创作
哈诗妮(Harshini Devi Retna)扮演的吉祥天女是第一个拍摄计划,由摄影师维诺(Vinoth Raj Pillai)拍摄,地点在占美清真寺(Masjid Jamek)。
“当时你可看到所有人都在望着,我们觉得有趣,看看公众如何反应。”
而由舞蹈员娜莉娜(Nalina Nair)扮演的时母,则在乌鲁冷岳的甘拜瀑布(Sungai Gabai)由摄影师维克尼斯(Vicknes Waran)拍摄。
时母是毁灭之神,璐比在娜莉娜身上画了只老虎。
“娜莉娜真的很进入她的角色,她花了时间揣摩角色,展现出那个性。因此你在看那些照片时,发现真的很强烈、很震撼。”
而扮演妙音天女的拉蒂玛拉(G Rathimalar)则由摄影家罗肯尼(Kenny Loh,译音)拍摄,地点是十五碑。
璐比在拉蒂的手臂上画了一只天鹅,拉蒂就在十五碑大街上自由地舞蹈。
“整个拍摄过程中,我都起鸡皮疙瘩。她(拉蒂)如此优雅漂亮,很多人在一旁看着她,她仍然优雅起舞。”
创作过程产生对话
璐比说,尽管这个创作计划一开始是因愤怒而启动,但整个过程却是如此欢乐,也产生更多对话。
“每个人在这项计划中,都有属于个人的独特记忆。”
画家、舞蹈员和摄影师,皆各自投入创意,共同创作出一份批判性艺术作品。
璐比说,运用精细的情感和艺术去回应社会问题,也意在想象未来,希望看见更具包容的文化。
在吉隆坡土生土长的璐比是自学艺术家,曾有7年在广告界工作,约3年前转为全职艺术家。
女性总被评头论足
这不是璐比第一次挑战争议的社会议题,她也曾经画半裸女人,并出版过一本叫《又如何?》(so what?)的小杂志,谈论女性议题,如讨论穆斯林女性戴头巾与否,皆会受人评头论足的问题。
“无论妳(女性)做什么,或不做什么,都会被评论。”
璐比说,她的作品都试图讨论禁忌课题,而她坚信艺术创作皆需如此。
“我的画作有时会让人不舒服,我认为他们需要反问自己:为什么会觉得不舒服?”
璐比的左臂上有个纹身,是一颗有画笔的心脏,她说:“我画任何让我感到开心的事物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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